13. 包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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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转眼中秋将至，市集上已争先恐后的挑挂起各式灯笼。

祁王哥哥近来朝政繁忙，几乎宿在御书房无暇回府，哥哥小殊和景琰随在祁王哥哥身边，更是忙得无暇抽身。

清沅几次同弗妉入宫去拜见太皇太后请安，都难得远远地望上祁王哥哥一眼。盼星星盼月亮般盼得两位小哥哥回府，也不过是匆匆几句话就离去。

见她寂寞无聊，景琰临行时安慰她说：“转眼就是中秋佳节，父皇在宫里摆宴，贵妃娘娘们还安排了乐坊歌舞。到时候入宫好好玩耍陪你。”

清沅闻听，这才露出笑颜。

离中秋不过七日，清沅此刻心猿意马，日日同夫子读书消磨时光无聊，就寻了各种借口同弗妉乔装改扮成祁王府家丁的模样去市集上玩耍。

市集热闹。偶尔买些民间的小玩偶、摆件，或是买个小兔、松鼠回府来养。那日买了一根牛皮腰带送给爹爹系盔甲，还有一次买到一个石雕的小香炉送给太奶奶把玩。

这日同弗妉逛得乏困，就寻了醉杨楼一处位置吃点心。

眼见夕阳西下，日沉西山，弗妉不停催促她速速回府。她却频频央告弗妉姐姐再等等歇歇，这里比府里有趣更有生气。

“闪开！闪开！”

楼下一阵嘈杂声，一队衙役挥鞭驱赶路人。一群囚犯衣衫的妇孺步履蹒跚哭哭啼啼地从楼下走过，惹得人探头窥望。

停在对面的飞香院前，忽然女犯们纵声大哭，四下逃窜。无奈手被绳子拴在一条麻绳上，如串做一串的蚂蚱无法逃窜。

“放开我！放开我！畜生！”

“将这刁妇剥了衣衫倒挂去门廊上拿鞭子抽打，以儆效尤！”

“苍天在上，没有王法了吗？”

女犯们失声痛哭,。飞香院内彪悍的护院奔出，揪扯着女犯一个个扛在肩头夹在腋下向院里拖。挥舞皮鞭抽打着，惨呼哭号声连一片。

“是什么人？”

清沅探头看。

弗妉拉下竹帘说：“快走吧。你管不得。”

“是囚犯？”

清沅又问，满眼好奇，“飞香院是什么所在？”

倒茶的小二也好事地探头向下望着说：“飞香院是激院，是男人们才去的地方。这座飞香院不同寻常，是越妃娘娘娘家的弟弟和庆国公府的二公子合伙入资经办。这些女孩子都是获罪的官府人家女眷，家门遭难，就被官卖至此。”

沅沅虽不知这飞香院到底是做什么，总之听出这地方不是好去处，人也非好人。只是这些恶人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做什么？

“抓住她，抓住她！”

喊叫声在楼下，凄声惨叫未停，哭声大，无数女犯跪在原地，飞香院院墙上溅满血水，染红白墙，墙下倒了一妇人，气绝身亡。

“好刚烈的夫人！”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有知道内情的更是义愤填膺地大声指责。

“听说，这是谢御史的夫人，因为谢御史诬告陷害越妃娘娘的弟弟，被下了大牢。尚未定案，怎么女眷先发配了？”

“这不是明显的当众羞辱谢大人吗？”

“谢大人是好官!”

“这算什么？听说还有那些朝里权贵们家的公子哥儿看中谁家府上的小姐生得好的，随便就罗织个罪名把人家全家抄家，那家小姐就名正言顺的被罚为官奴，官卖来青楼接客。这买卖，无本万利。”

“这帮无赖，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但凡有个生得模样出众被他们看上眼的。不论是否婚嫁就强抢豪夺，再不济就寻个无赖去官府诬告，将那女子安个罪名践了，然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丢去那肮脏地方。无恶不！”

“老天无眼，那一代贤王祁王殿下也放眼不管吗？”

“官官相护，何况是皇亲国戚，想那祁王怕也是个沽名钓誉的。”

楼台议论纷纷，清沅听得义愤填膺。她气恼地问弗妉：“妉姐姐，这都是真的吗？没有王法天理吗？祁王哥哥不管吗？”

弗妉哎声叹气，揉了手帕说：“能管的，祁王殿下都在管，即便如此，皇上还嫌他管得过宽。庆国公府和越妃娘娘弟弟家那些事儿，皇上告诫过殿下几次，不许插手！不许过问！”

总是心头愤懑不平，清沅觉得满心都被堵塞着难过。

她起身，忽然听到楼道里一阵脚步声，呼喝声此起彼伏。